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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相見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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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相見如夢

拉深幽的鳳目冰冰無情地盯著他,寒玉冷冽聲音從涼薄的唇間溢出,“我們就以這生死陣為局,裏面百化萬千,玄幻莫測,你我進去,各憑本事,只一人可生,如何?”

琉璃轉色的眸子微微一怔,忽地一笑,雪蓮綻放的光彩炫亮了這陰暗秋寒的生死之地,如珠落玉盤的聲音不假思索地應道:“好,我答應你!”

“主子,不可!”正在同流雨對打著的雲知也沒忘記留意自家主子的一舉一動,在聽到他竟然答應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賭局後,不由停下手,閃身站在他身邊,一臉關切著急。

流風和流雨也吃驚自家主子竟然在此時此地提出和落羽塵賭這生死局,只是他們明白,主子和落羽塵一樣,對這死亡之陣所知甚少,也可以說,這次,他們真的是在捕命,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主子才放白姑娘進去吧?可是他們更明白,不管落公子今天答不答應,主子都不會放白姑娘一個人在裏面的。

周圍的空氣有瞬間的靜止,雲知關切地盯著自家主子,流風流雨則一臉覆雜。

落羽塵雲淡風輕地站著,坦然若色。

玉無痕墨玉冷冽,似是沒想到落羽塵連思考的餘地都不用,雖然事情如他所料般進行著,可是他越是回答得肯定,越代表著他在乎她有多深,此時。他心裏別有一番滋味,明知他不會退縮,卻還想著他能望而卻步。

冰寒的氣息凝結成冰,墨玉黑影朝著霧林走去。並肩站在落羽塵邊上,眼無斜視,冷聲道:“落莊主可要考慮清楚,生死一線,再相見時,痕絕不留情!”他和他的戰爭遲早要面對,今天,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玉樓主放心,對於塵所堅持的,也定不會放棄!”落羽塵清冽如雪的聲音緩緩道,臉上神情似那天邊的雲彩飄渺如煙,琉璃轉色的眸子如雪山清水,流淌著靜靜有平淡,在陽光在折射著點點碎光,明亮閃爍,卻清涼淡漠。

一行五人如暗夜裏天邊劃過的流星般瞬間消失,沒有人知道在他們走後,原地出現了一雙閃著詭異色彩的眸子,看到他的眼,只有一種感覺,似是從地獄裏面冒出般陰寒煞意,觸及驚心,像是能把人瞬間凍結一般。

也就是在落羽塵和玉無痕進行著一時的賭約時,洛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二王子洛翎染突然被洛國主被謀逆罪扣押,暫不處分,一切待到洛翎錦大婚時再說處置。

而一直和他關切密節的楚君離也受到了牽連,但是連系到他楚國王爺的身份。洛國主並未為難,只是在他本就受人監視的四周,這次正大光明地限制自由。

二王子府重兵圍困,真真是連只鳥都飛不進去,但是在這之前,洛翎染因事派出莫叔,事發後,下落不明。也因為一直受他器重的莫叔並未因他而被關,洛翎染心中有點點安慰,可是卻更擔心了,他怕莫叔情急沖動,做出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溫雅如蘭的臉上一如平時的淡雅,只是幽深的眸中不時有擔憂之色閃過,對於給予他生命的名之曰父親的人,此時,他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二十幾年了,他所受的,足以還他的血脈之情,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沒正眼瞧過他,連一個溫和的眼神都不曾有過,對他,他同樣無情!

若是有一日,父子相持,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面前擺著的一本醫書,在指尖流過時,紙張瞬間如焚,到那時,玉臉怔忡,到那裏,不知他能否狠得下心?

白墨衣進入陣中,比想像中的更加順利,似是有人在暗中引導著她,輕松地避開各類機關,一路暢行無阻,只是太過順利,才覺得更加詭異。清冷絕色的臉上冰凝一片,碧波寒潭的眸子深幽寧靜,只是心裏微微搖掀著波浪。

暗中的人是敵是友她並不知曉,也不想去猜,此時她只想進到陣中,想知道無傷是不是真的在此處?素色衣裙擺動著孤漠氣息,傾瀉一地清華,為這霧色濃繞的密林燃起璀璨的光,因她的加入,這片死氣沈沈之地驀地變得生動起來。

那雙密切註意她的眸子如暗夜中閃爍的幽靈之光,就得越來越深暗。

如她所願般地,白墨衣順利地來到白無傷三人的落腳處,當她在那簡陋的屋前站定時,白無傷正和楚君莫心聚在一塊,頭挨著頭,很是親呢地在低頭看著什麽,不時有爭論的聲音傳出,心無芥蒂,在他們周圍環繞著一種溫馨和諧。

有一種叫感動的感覺由心底升出,恍惚間,這種情形似是在腦海裏無數次地幻想過,雖然身體不是她的,前身留下的記憶她還是能抓到一些。

曾經她以為他們是父子,所以心底偶爾有時也會如此期待,就算她不愛楚君莫,可也想無傷能被他接受,他能盡一份父親的責任和關心於他,但是在崖底的那幾日,當她楚弄清楚楚君莫不是無傷的親生父親時,她心裏湧出的不知是輕松還是沈重,只覺得在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提了一口氣,連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何這樣?

可是這一刻,她又看到了他們名譽上的父子歡聚的畫面,他們臉上開心的笑容微微剌痛了她的眼,櫻色的紅唇緊緊抿著,眸光一片覆雜,看起來,無傷已經接受了楚君莫,她若是告訴他,在他心裏祈求了五年拓爹並不是他親生父親,他真的能否接受得了?

“哎呀,不是這樣,給你說過多少遍了,你就是分不清,這兩種草雖然長得差不多,區別就在於它們的根部,喏,這個黑色根部的有毒,吃了能讓人七竅流血而亡,這個紅色根部的才是解它的藥,你再次再弄錯,我可不管你了!”稚嫩的聲音雖然顯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一再地解釋著,只想讓身邊的那個大孩子弄清楚這兩種藥物,因為他老是將這兩種東,西放進嘴裏,不讓他記清楚,真怕哪一天他穿腸而死。

“可是它們明明長得一樣!”同樣顯得有些稚氣,卻是由成熟男子的嘴裏發出來的,帶著弱弱的委屈,撇著嘴爭辯道,不是他笨,這兩種草真的長得一模一樣,他真的分不清嘛,不過,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敢說,就是這草的味道好好,他喜歡吃,連他懷裏的小紅也喜歡!

“它們哪裏一樣了?你今天再分不清楚,今晚不準和我睡!”稚氣的小孩一臉強硬,想到他經常嚼那種有毒草,心裏更是下定決心要教會他分清楚兩種的不同。想到前些日子,這個男人竟然像小孩一般地擠著跟他睡,還長手長腳地抱著他,緊緊地怕他跑了般地摟著他,臉上湧起一絲不自,眼底深處卻有絲淡淡的喜悅和藏不住的開心。

“不要,我要和你睡!”楚君莫一楞,臉上帶起一絲害怕,扔下手裏的草抱著白無傷,他身上有股甜味,抱著他睡,他很安心,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沒他在身邊,他會睡不著的。

“那你就好好認清這兩種草,真是的,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麽笨的!”喋喋不休地羅嗦著,小手卻又拿起手裏的草,不厭其煩地問著他。

楚君莫對他一笑,也很有耐性地回答著他的問題,臉上一片深情和暖意。

白墨衣在遠處靜靜站著,沒有上前,她只是沒想到楚君莫會同無傷在一起,這一時的驚異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以前,是他不願意接受前身母子,在她知道原因後,也就釋然了,可是現在,失去了記憶的楚君莫反而接受了這個並不是自己的孩子,自那雙深幽的鳳眸裏流露出來的深情無限的光,她知道,他是真心地愛著他!

可是這一幕,卻莫明地讓她心裏沈了起來,想上前卻又覺得不該去打破這難得的溫馨,畢竟這是無傷求了五年的東西。

她,到該怎麽做?

紅菱端了一壺茶走了出來,清秀的臉上帶著滄桑,眼光落在院中的那對“父子”身上,淡淡溢著暖色,似是感覺到了什麽,忽地轉眼朝白墨衣的位置望了過來,震驚喜悅不可置信、甚至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動,生死過後見到最想見的人,那種喜悅的心情無比用言語比擬的,手裏的托盤“啪”地落地,僅有的一套荼具用品瞬間粉碎,囁喻著唇,青淚如流,沿著兩頰滑落,聲音哽在喉嚨中,酸澀難咽。

小姐來了!她沒想到這一世竟然還有見到小姐的機會,原以來他們會老死在怪異的林子裏,沒想到老天竟然將小姐送來了!

“紅菱,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我們唯一喝水的東西吧?”沒有責怪,楚君莫笑著揚聲問道,對於紅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親密無間。

“紅菱,我渴了你不會是要我用手捧著開水喝吧?”白無傷也笑著道,擺弄著手裏的藥材,頭也不擡。

“小……小姐,你來了,沒想到我還能見到您!”終於能發出聲音的紅菱卻沒有理那一大一小兩父子,眼光眨也一敢眨地看著白墨衣,生怕一個眨眼,眼前的小姐會消失一般。

“嗯,我來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就算紅菱是玉無痕的人,可是她對她的心卻是忠誠的,對無傷也是照顧有加。

“紅菱你說誰來了?我娘嗎?”白無傷有些不敢想信地忽地站起身,順著紅菱的視線望過去,落在白墨衣身上,明亮的眼中溢滿淚水,死死咬著唇,久久地和那道溫和湧滿柔意的目光對視著,開心中帶著委屈和一直藏覓在心底的害怕,因為見到自已心心念念的娘親後而翻滾眼中。

小小的身影如風地撲到清冷素華的身上,緊緊地抱著她,語氣哽噎地道嗚咽道:“娘,娘,娘,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嗚嗚,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娘了,娘,娘,娘……”不停地重覆著一個單音,所有的千言萬語都融進這一個簡單的音符裏,表達著無盡的情意,也似是要把和她分開的日子的空缺通過這一聲聲的“娘”而補回來,好像他離開娘已很久很久了!

白墨衣的心像水一般地軟著,蹲下身和白無傷抱在一塊,鼻尖吸著他身上久違的甜味,在心裏一直缺著的某個角落忽地填滿,有種瞬間開朗的明意,久久盤旋在心頭的懷疑也在這一抱間消了下去,為以前她對無傷的某種不經心而感覺到絲絲的愧意,這個小小的孩子對她的依賴是全心全意的,她怎麽樣能自私地曾經想過放棄他?

“對不起,娘來晚了,對不起,”撫著他柔順的的發,白墨衣愧疚喃聲。

“娘,我好想你!”不舍得松開她,白無傷悶在她懷裏,因喜悅而流下的眼淚弄濕了她的衣服,一片水意。

“娘也好想你…。”

“娘,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小小的聲音裏帶著一抹心有餘悸的害怕。

憑他再聰明,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孩子,才五歲的他正是需要娘的時候!

“嗯,以後我們都不會分開了,誰也不能!”白墨衣堅定地回答著他,曾經她有想過讓天璣老人帶他離開,可是素水宮並不是安全之地,天璣老人又行蹤不定,把無傷交給他。她此時也有些不放心了。以後,她會親自教他。除非他不再需要她。

“娘,娘……”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麽,白無傷一個勁地叫著她。

“娘在,對不起…。娘不該把你弄丟的太久!”滿心內疚的白墨衣則是一個勁地道著歉,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為什麽而懺悔!

楚君莫靜靜地著在兩人身邊,對那兩擁在一起而無視他太久的人沒有一絲煩色,在他溫和的鳳目裏流著如水般的柔意,像是看著妻子和分別已久孩子相見淚流的男人,包容著一切。

只是久了,心裏卻淡淡地有此不是滋味了,只因為她忽略他太久了,他也想她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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